“也可以拿你给的补偿?”
视线落在那张银行卡上,像被并不锋利的卡片边缘割开了一道口子。
生气之前,薄岁晴问:“你点了什么外卖?”
不知道薄岁晴为什么要问这件事。
许嘉珞将桌边的袋子往中间推了推,“信息素消除喷雾。”
身为公众人物的女明星,自然不会愿意带着她的信息素味道出门。
只是她家里没有,所以点了药店的外卖。
许嘉珞拿出喷雾,递给薄岁晴。
却无人伸手来接。
薄岁晴垂着眼,浓密的眼睫掩着眸底破碎的情绪,突然问:“许嘉珞,你把我当什么人?”
原来就算做了那样亲密的事,也还是只能存在于神志不清时。
清醒的时候,连一份早餐的时间也吝啬,只余下想快些解决问题的催促。
“许嘉珞,”
薄岁晴抬起头,浅银的眸底凝了一层碎冰,唇角溢出泠然笑意,
“你当我是出来卖的吗?还是你觉得凭你这点钱就能买得起我一夜?”
话语太锋利,一贯地砸中别人也重伤自己。
许嘉珞倏然皱了眉。
但没有反驳。
不是赞同,只是不想让对方更生气。
但薄岁晴似乎还是更生气了。
没有化妆,因为怒意变红的脸颊一览无遗。
生气,就是对提议的解决方法不满意。
“里面有三十万,是清洗标记的手术费。”
许嘉珞把银行卡递过去,解释,“我会全程陪你一起。所有相关费用都由我承担。”
“那我是不是还应该谢谢你?”
薄岁晴倏地站了起来,“许嘉珞,这就是你想到的,对我负责的方式吗?”
“……”
“如果你不满意,我可以给更多。”
指骨攥紧,许嘉珞说,“只要我有。”
她抬头看薄岁晴,“或者,你想报警处理的话,我也接——”
声音戛然而止。
看着薄岁晴转身往门口走去。
这场景并不陌生。
许嘉珞见过太多次。
不论是大小姐还是大明星,都有过无数次对她冷脸,直接转身离去的时刻。
完全不是什么稀罕事。
而许嘉珞从不会挽留。
因为互相厌恶的人,眼不见不烦才是最好。
可是——
动作得很仓促,薄岁晴不顾还穿着一次性拖鞋和睡衣,进浴室一把抓起了口罩和墨镜,胡乱戴在了脸上,就往门口去。
发尖滴落的水渍浸透单薄的睡衣,贴在后腰上。本来应该只是稍微有点凉,此时却觉得全身都冷,每走一步,都如坠更深的冰窟。
视线再次被水液模糊,薄岁晴伸手按在门把手上,要拧动的时候,手臂倏地被人攥住。
许嘉珞扳着她肩膀,将人转过身。
伸手摘下了薄岁晴脸上的墨镜。
看清墨镜底下的眼睛,许嘉珞眉心蹙起又舒开,问:“你为什么哭?”
明明在早晨醒来的时候都没有哭,还能冷静的指挥她。
“……”
没有回答,薄岁晴睁大眼睛,口罩下的唇被牙齿紧咬着。
又一滴眼泪滚落下去。
许嘉珞捏着人肩膀的指骨紧了紧,又马上放松。
尽量温和下语气,许嘉珞重复问了一遍:“为什么哭?”
因为,觉得再次被厌恶了。被推开了。
“……”
可那样诚实的话是说不出口的。
“疼。”薄岁晴侧过头去,随口扯了一句,“伤口疼。”
重新回到了沙发上。
许嘉珞拧开药膏,沾在棉签上,一手拨开薄岁晴的头发,小心地涂抹到通红发肿的腺体上。
棉签头带着消炎的药膏抵上去,薄岁晴倏地哆嗦了一下。
许嘉珞的动作僵住,“抱歉。我轻点。”
许嘉珞这样说了,也努力做了。
音乐人玩惯了各类乐器,一向力道精准的手指,在音乐节上对着几千听众都没有抖过一次,此时却紧绷到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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