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嗓子里断断续续的发出了“呜呜”的哽咽声?。
“你还记得绯月是谁吗?”
“绯……月……”元嘉帝的喉咙里发出含糊的气音,像是生?锈的风箱在拉扯。
他愣了片刻,浑浊的眼珠里浮出一丝困惑,努力的想?着这两个熟悉的字来自?哪里。
片刻过后猛地收缩,那张脸,眉眼神态里分明藏着当年那个女子的影子!
绯月绯月……
当时他是真喜欢这姑娘,本想?回到京城娶她?为妃子,可谁知一见到镇妖司的人他们便说自?己身上竟然有妖气。
自?己化?名宗耀南下,相处最多的便是绯月,难不成绯月是妖!?
这妖物竟然敢勾引自?己!元嘉帝一想?到一个妖物可能还怀了自?己的孩子便更觉耻辱,于是他便命镇妖司的人寻找绯月,一旦发现就地斩杀,包括她?的孩子。
可没想?到竟然还是漏掉了……
元嘉帝想?起?了这些陈年旧事,再次看向?裴玄的脸,果不其然他手里竟然还拿着一把?剑,他是来寻仇的!
恐惧瞬间攫住了他,原本瘫软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另一只能动的手胡乱地挥舞着,喉咙里“嗬嗬”作响,像是在呼救,又像是在求饶。
裴玄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我?母亲死的时候,大概也和你现在一样怕吧?”
他俯身,贴近元嘉帝那张灰白的脸,与他浑浊的眸子相望:“以为你深爱她?,于是她?全心全意的依赖你,可你是怎么对?她?的呢?弃她?如草芥,甚至知晓了她?妖的身份后,派兵虐杀她?。”
裴玄一边说一边把?手里的剑在他脖子上胡乱的蹭着。
元嘉帝感受着脖子上的凉意,身体抖得更厉害了,眼泪混合着口水从嘴角滑落,眼神里满是哀求。
“不……不要……”
裴玄却像是没看见,继续说道:“你大概早就忘了她?吧?忘了你在江南水乡对?她?说过的话,忘了你许给她?的诺言。”
他的声?音始终平稳,没有歇斯底里的愤怒,只有一种沉淀了多年的、近乎漠然的恨:“你活着,不过是污了这世间的空气;死了,也别去叨扰她?,平白污了她?的眼。”
话音落下,裴玄从怀中取出一小包早已备好的雪罗藤粉末,指尖一捻,便捏住了元嘉帝的下颌。
元嘉帝拼命挣扎,却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白色粉末被强行灌入喉中,带着熟悉的甜腥味顺着喉咙滑下。
裴玄的手指冰凉,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下颌,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完成夙愿后的平静。
他松开手,看着元嘉帝痛苦地呛咳,脸色迅速变得青紫,四肢抽搐着,最终无力地瘫软下去,只有胸口还在微弱地起?伏,眼中的恐惧渐渐被死寂取代。
“不想?……我?……我?不想?……死……”元嘉帝痛苦的瞪大眼睛,一字一顿如泣血般从嗓子里挤出声?音。
裴玄没什么表情?的冷眼看着元嘉帝在床榻上扭动的身影。
元嘉帝枯瘦的腿在锦被上无助的蹬了几下,幅度越来越小,最终彻底僵直。
那双曾盛满帝王威严与凉薄的眼珠,死死瞪着帐顶,残留的恐惧与不甘凝固成一片死寂。
裴玄垂眸看着榻上逐渐冰冷的尸体,眉峰拧起?深深的嫌恶,仿佛多看一眼都?脏了视线。
他足尖轻点,如完成任务般离开了此处,过往的仇恨与痛皆弃在了这间幽怨的宫殿之内。
尾声
行宫主殿。
周牧松一身?常服斜靠在紫檀木的椅子上, 漫不经心的看着?手里的文书,而梁泽林则是坐在一旁的矮凳上,认真的看着?自己手中的书籍, 时不时的再回应几句周牧松的话。
这时, 殿门被轻轻推开?,一名内侍躬身?疾步而入, 神色带着?几分仓促。
他快步走到?梁泽林身?边,趴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
周牧松把视线从文书上移开?落到?了梁泽林的身?上, 眼见着?那小内侍说话都快趴到?他身?上了,忍不住“啧”了一声。
小内侍刚好说完, 下意识听着?这声看了眼周牧松, 被他瞪了一眼又恐慌的垂下眸子, 躬身?离开?了。
“聊什么呢,这般近。”
梁泽林笑了笑开?口道:“刚刚照云殿来?报, 陛下他……驾崩了,在这之前, 是裴公子进了陛下的寝殿。”
周牧松握着?茶杯的手没有丝毫停顿,仿佛早已料到?这个结果?, 他缓缓抬眸, 眼底不见半分惊讶,只了然的点了点头。
梁泽林看着?他这般镇定的模样,心中便有了数,勾着?唇轻声问道:“殿下早就猜到?, 裴玄会动手了,是吗?”
“嗯。”周牧松浅啜一口清茶,将?杯盏放回案几:“裴玄与元嘉帝的仇怨,虽未明说, 却早已写在脸上。他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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