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滚!”边朗把方锦锦的手从齐知舟身上扒拉下去,“别骚扰人知识分子,我和你打!”
酒壮怂人胆,方锦锦不满地竖起中指:“边队!齐教授又不是你一个人的!”
边朗“啧”一声:“怎么不是?”
方锦锦大声反驳:“齐教授此等美貌,是大家的共同财产!”
“美吗?”边朗两只手掰过齐知舟的脸,因为醉意显得有些迷离的眼神定定注视着齐知舟的脸,“有那么美?”
齐知舟不自在地侧开脸:“边朗,你别”
“确实美。”边朗肯定地点了点头,旋即又不爽地皱眉,“再美也不是大家的,我的。”
齐知舟稍稍向后仰头,不动声色地拉开和边朗的距离,对方锦锦他们说:“你们边队醉了,我来打。”
方锦锦蹦起来欢呼。
齐知舟不好意思地说:“我没怎么打过牌,打得不好,你们见谅。”
边朗嗤笑,手臂向后撑着地:“输了别哭鼻子。”
几局牌打完,方锦锦和林森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哭哭唧唧。
齐教授心算能力惊人,打牌这种事情对他来说,无非就是记几个牌型和一些数字,比记基因序列简单多了。
方锦锦重新振作起来,撸着袖子嚷嚷:“边队,还是和你打有意思,来来来!小森子,给哀家洗牌!”
林森:“奴才遵命!”
“你们少喝点。”齐知舟笑着看了眼手机,“我去拿外卖。”
·
齐知舟刚才下单了一些解酒的饮品和水果,地址写的是楼上自己家。
他上楼切好水果,泡了一壶茶,把外卖拎下来,前后不过二十分钟的时间,刚才还吵吵闹闹宛如花果山的803忽然寂静无声。
就这么一小会儿时间,一屋子人竟然都趴下了。
三个女生倒在沙发上,林森他们几个男生四仰八叉地睡在地上。
边朗坐在茶几边,一双长腿委委屈屈地缩着,弓着背,额头枕着手臂。
齐知舟走到他身边,弯腰拍拍他的后背:“边朗,边朗?”
“嗯?”边朗眼皮动了动,含混不清地说,“别闹我没醉,眯会儿再喝。”
齐知舟哑然失笑,低声说:“喝成傻瓜了,还喝啊?”
边朗没再发出声音,呼吸绵长而沉重。
齐知舟蹲下,放慢呼吸,在一室沉寂中静静看着边朗的脸。
他用一根手指碰了碰边朗的头发,边朗这人霸道得很,连发丝好像也比一般人硬。
“边二,你还是黑头发好看。”齐知舟在心里说。
他指尖缓缓下移,轻轻划过边朗的额头、眉心、鼻梁、嘴唇无声地描摹边朗的五官轮廓。
“边二,”齐知舟另一只手环抱着膝盖,勾唇笑了,用几乎无法听闻的音量一遍遍地说,“边二,边二,边二”
小时候他也是这样,总是毫无缘由地喊边二,叽叽喳喳的,像一只只会说“边二”这两个字的小鹦鹉。
其实小鹦鹉也有秘密,小鹦鹉说的每一句“边二”,都是在将自己的心事诉之于口,希望那个人可以觉察。
齐知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笑着笑着眼眶有些酸涩。
十年后的齐知舟早就不是当初的小鹦鹉了,他只能够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再次喊出这个名字。
就在这时,闭着眼的边朗忽然抬手,准确地握住了齐知舟的手。
齐知舟心跳一顿:“边朗?”
边朗没有醒,下意识的用手掌包住齐知舟的拳头,将齐知舟的手拢在自己心口处,咕哝着说:“少爷,别吵。”
齐知舟紧紧盯着边朗的脸,在心里又一次回答了那两个问题。
“齐教授,你的初吻在几岁?”
“十七岁。”
“齐教授,那你喜欢你的初吻对象吗?”
“喜欢,齐知舟喜欢边二,一直都喜欢。”
·
在酒精的作用下,边朗的意识浮浮沉沉。
他感觉自己被抛到了一片海里,浮浮沉沉中漂回了十年前的那个二月。
新阳连着下了一周的雨,边策再次卧病在床。
边朗把热水放在哥哥床头:“腿还疼吗?”
“好多了。”边策放下正在阅读的心理学书籍,拳头敲了敲膝盖,笑着安慰弟弟。
边朗说:“我去给你拿膏药。”
“不用,明天出太阳,自然就好了。”边策看了眼日历,今天是情人节,“对了阿朗,你记得去接知舟。”
齐知舟参加了一个国外游学项目,去了新西兰整整十天,今天回来。
边朗拉开椅子坐到书桌前,抽出一套数学复习题,硬梆梆地说:“不去。”
“又和知舟吵架了?”边策无奈地摇摇头,“知舟还是小孩子,你多让让他。”
边朗随便翻到一页,讥诮道:“都十七岁了,还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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