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消失了,如同他来时一般。
只留下菲那恩·德·图拉尔,独自立于永恒的黑夜与玫瑰之中,如同过去无数年一样,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
只是,那铅灰色的天空下,似乎比以往更加寂静了几分。
归来之时,横滨只过去了一个月。
港口afia大楼顶层的空气依旧冰冷死寂,仿佛那一年瑰丽的吸血鬼之梦,只是他无数次想要自我了结中产生的又一次濒死幻觉。
唯有那块重要的红宝石,以及记忆深处那铅灰色的天空、滴血的玫瑰、冰冷的王座,以及那位强大又脆弱、傲慢又孤独的血族之王,清晰得刻骨铭心。
如今,两年过去了。
于他,是七百多个日夜的港口黑手党首领生涯,是算不完的阴谋,流不尽的血,是胃部越来越频繁的绞痛和止痛药也压不下去的、深入骨髓的倦怠。
就快了,他马上就要完成自己的计划了。
而于菲那恩……已过去了二十四年。
四分之一个世纪的光阴。
足以让一个人类从呱呱坠地到长大成人。
足以让玫瑰开了又谢,谢了又开二十四载。
那份跨越种族与世界的感情,在无尽的等待与孤寂中,究竟发酵成何等模样?
[太宰治]站在港口afia顶层的落地窗前,看着脚下横滨的万家灯火,指尖无意识地拂过窗玻璃,仿佛能触摸到另一个世界永恒的铅灰天空。
他忽然想起菲那恩说的母亲墓前,那永远盛放的、格格不入的向日葵。
想起菲那恩谈起“共存”愿望时,眼中那抹罕见的光。
想起自己离去时,菲那恩那不舍的眼神。
二十四载岁月,于永恒的血族之王而言,或许不算太长。
但足够让一份沉默的等待,染上绝望的色彩。
也足够让一个人类的思念,在无尽的黑暗与算计中,沉淀为心头一颗永不褪色的、温柔而疼痛的朱砂痣。
[太宰治]轻轻呼出一口气,白雾在冰冷的玻璃上氤氲开一小片模糊的痕迹。
他忽然很想知道,二十四年后的那片玫瑰园,是否依旧开得那般烈艳,如同用血浇灌般的红。
也想知道,那位孤独的王,是否……还会偶尔想起他。
——至此,[书]关于[菲那恩]的记忆戛然而止。
改变故事
菲那恩的意识如同从最深的海底缓缓上浮,穿过冰冷与黑暗,重新感知到了光与重量。
首先感受到的,是眼皮的沉重,以及一种仿佛被无形泪水浸泡过的酸涩。
然后,是身下柔软的触感,以及……枕着的、带着熟悉气息的温度来源。
他艰难地掀开眼帘,长长的银白色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颤动了几下,才适应了室内昏暗的光线。
映入那双尚且迷蒙的赤红眼眸的,是[太宰治]线条清晰的下颌,以及他微微低垂着、正凝视着自己的鸢色眼眸。
那里面没有了平日里的冷静与疏离,只剩下一种深沉的、几乎要将人溺毙的复杂情绪——有关怀,有疲惫,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温柔。
记忆的潮水轰然回涌,带着另一个“菲那恩”二十四年的等待与王座的冰冷,以及那份跨越世界交托性命的沉重爱意。
那不是梦。
那是另一个他真实存在过的生命轨迹。
巨大的悲伤如同迟来的海啸,瞬间席卷了他刚刚苏醒的、毫无防备的心脏,闷痛得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眼泪无声地滑落,顺着眼角没入鬓角,冰凉一片。
他甚至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怔怔地望着[太宰治],红眸中盛满了破碎的、无法言说的哀恸。
为了那个孤独等待了二十四年的王,也为了这个茫然无措、不知自己究竟为何存在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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