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亮说,“如果真的是村长在曹松乔身上留下了dna,就说明很有可能是家法处置。而家法处置的场所,很有可能会在家族祠堂。而家族祠堂里,很有可能会有灯油、蜡烛、香灰等物质。如果曹松乔是被囚禁在祠堂里,并且有翻滚、厮打、挣扎的过程,他的身上就会沾染这些物质。”
“当年老凯确实怀疑过村长,他们也去村长家里勘查过,发现了家法杖,可惜和死者身上的损伤不符。因此,排除了家法处置的可能性。”顾红星说,“所以,当年没有人想到去村子里的祠堂看一看。”
“你的笔记里说到了这一节。”陶亮说,“主要以当时的情况,没有人会想到违反族规、家法处置的可能性。毕竟曹松乔一直都在外地上学,这才回来没两天,怎么可能违反什么族规?而且,他可是全村的希望,就算违反了族规,也罪不至死啊!那都是九十年代了,得犯了多大的事儿,才会被处置啊?但现在回过头想想,如果真的是家法处置,真的是村长杀人,说不定他就会故意在显眼的地方挂一根不一样的家法杖来干扰侦查。冯凯可能是掉进了村长的陷阱。”
“是啊,村长知道公安会从死者的尸体上发现损伤。”顾红星点着头说,“如果怀疑到家法处置,就有可能突破迷雾。这时候,他故意告诉我们,他们的家法杖不是那个样子的,就会打消我们的怀疑。你说得对,即便是现在,我也难以想象这个临时回来两天的大学生,会犯了什么天条。”
“我们重新启动这个案子的时候,我派人去村里走了一趟。”顾雯雯说,“祠堂里他们也勘查了,但那就是一个大厅,我觉得不具备拘禁人的条件,也没有发现什么家法杖或是祭祀用品。”
“是的,那个祠堂我也进去过,坐北朝南的一座大房子,顶很高,有四五米。”顾红星说,“我印象中,站在祠堂门口,里面就一览无余了,根本没有死角。祠堂里好像什么都没有,最北边的墙壁上应该是挂了一张祖宗的画像,墙壁前面放着一张很大的条案,估计有10米长,5米宽。条案上铺着毯子,上面有一些牌位、香炉和供果。所以,那里确实没法拘禁一个人,太容易逃跑了,而且祠堂没有门板,有人经过门口就能看见里面的情况。”
“雯雯你之前派人去看的时候,没有针对性,也没人往可疑之处去想,所以看一次不稳妥,还得再去看一遍。”陶亮说,“我担心的是,村子正在拆迁,祠堂还在吗?”
“如果这个祠堂真的有用,那我之前的工作就没有白做。”顾雯雯说,“拆迁确实已经开始了,但他们是从西往东拆。而且,因为我们的干涉,他们也放缓了拆迁的进度。看你拍的这张图,祠堂在东北方向,所以肯定没有拆到。”
“所以,如果曹松乔内裤口袋上的dna真是村长的,我们就要马上赶往青南村。”陶亮说,“我仿佛已经看到了破案的曙光。”
“你太乐观啦。”顾雯雯笑着说,“那个祠堂,真的没法藏人。”
“能不能藏人我是不知道,爸的笔记里又没有写,我在梦里当然看不到。”陶亮笑嘻嘻地说。
顾红星拿着陶亮的手机,一直在盯着看,此时慢慢地来了一句:“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张图,也是冯凯弄回来的。”
“是啊。”陶亮收起了笑容,郑重地说,“如果因为这份《土地征用协议书》和这张图,咱们最终破了案,那就是对冯凯最好的祭奠。”
“那就真是冥冥之中的天意了。”顾红星看向远处的天空。
“喀,那我是不是也该夸夸陶亮同志,现在都懂得绞尽脑汁地找物证了。”顾雯雯有意打破这略显伤感的气氛。
“那还是夸夸这个时代吧,科技腾飞的时代。”陶亮说,“我想起了在爸的笔记里看到的一张图。爸说,物证会一成不变,所以是一条直线。而科技随着时间的推移,必然是进步的,所以是曲线。当曲线和直线相交的时候,就是破案的时候。科技发展得越快,曲线上扬的角度就越大,就会越快和直线相交。30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30年后,可以实现当年想都不敢想的科技创新,这也算是我们这两代人的幸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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