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棠溪追,心里不由生起一股烦躁。
他转移视线,见越停一脸凝重地看着自己,问:“怎么了?”
“没别的说的了?”
“还能说甚?”
“后面没有反驳我的话了?”越停有些不可置信,“你这张嘴,我现在都要被你说怕了。”
“我又不是为了反驳你而故意抬杠的。”裴厌辞忍不住笑了,“你花了小半个月写的这些都很有用,回头你看看楼下那些举子的想法,又会有新的见解。”
“你有见过哪些好点子?”越停好奇道。
“一些你暂时还看不到的地方,他们的一些想法刚好可以补充进来,比如说,世家的税赋。”裴厌辞起身准备离开,屋子里有股闷久了的味道,可见越停这些时日房门都没出一步,“我这两日一遍,回头给你看看。”
“喂,我只是应聘戏院老板,现在额外做了活儿,你不该给我加工钱吗?”越停似乎想通了甚,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万事不愁的懒散样子,跟他讨价还价起来。
裴厌辞嗤笑了一声,“这纯粹是你的个人爱好,我还没找你算浪费的笔墨和纸钱。”
“你这人怎么那么没人性。”越停从房门口探出脑袋叫了一声。
本是玩笑之语,裴厌辞却听进了心。
没有人性?这不就是最真实的他么。
他从来没有在乎过别人的看法,只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就行。
所以,他现在应该去督主府,找棠溪追问那个叫萧与的人的下落才对。
裴厌辞眉间生起涌起淡淡的烦躁,下意识压下了这个想法。
辛海听见楼上的动静,笑道:“原来今日裴总管过来了。刚好,为即将开业的戏院招的几个厨子今儿个也来了,大家开个席,尝尝他们手艺,裴总管行不行?”
立刻有几颗脑袋从走廊的窗户望出来。
“辛海哥,有肉吃吗?”不知是谁叫了一声,又连成了一串的笑声。
“瞧你这出息样儿。”
“我怎么了,我就想吃顿肉,又不耽误我读书。”
“你也好意思提,那肉多贵啊,长这么大我就吃过两回,还是我爹上山无意间打到的野味。”
“那我可比你强多了,我爹是猎户,遇着好年景,就有山鸡和兔子,就是得看运气,没打到就得饿肚子。”
“你们家里没养猪吗?每年过年一只猪,够一家子吃大半年嘞,养的肥的人家能从今年吃到明年过年。”
“那怎么存的住?”
“拿去烘干放着,要吃了切一小片肥肉在锅里划拉几圈,煮的菜就有肉味了,一片肥肉能用两天呢。”
“还有还有,每年野猪下山糟蹋庄稼的时候,我们村家家都能分到一块肉,那味道可稀罕人了。”
“你们都吃得这么好么……”有人怯怯道。
“行,听你们的,今晚吃肉,”裴厌辞及时打断了他们的话,招呼了辛海过来,“你去屠夫那里买两只猪,今晚先做一只。”
整个小院都沸腾了。
“裴总管大气!”
“裴总管,以后我就待在这不走了,你说要做甚就做甚。”
“哈哈哈哈……”
欢快的笑声此起彼伏,他们也无心再看圣贤书了,左盼右盼,终于见着辛海带着人将两只猪扛了过来,都走到院子和走廊边,看厨子利落地杀猪,分解,猪肉砍切成合意地大小块,猪耳朵,猪头、猪血悉数留下,拿去厨房腌好料。
活了二十多年,他们从未有过一次可以吃这么多肉的时候。
裴厌辞看了一圈,发觉有个人没跟着凑热闹。
这人甚山珍野味没吃过,猪肉恐怕觉得柴,但好歹今天大家都高兴,不跟着一起显得多败兴。
走到角落边,“以后他们可能入朝为官,现在正是结交……”
他顿住了话。
越停悄悄地抹了抹眼角的泪珠,从那群书生身上收回目光,对裴厌辞笑道:“走吧,看看那猪肉去。”
案宗
饱餐了一顿肉, 那些书生亢奋的很,思如泉涌,下笔如有神助, 不用催就很快拟好了裴厌辞想要的东西。
裴厌辞重新了一遍, 让越停誊抄清楚,过目了一遍后, 这才满意地收好, 带着毋离和无疏回了太子府。
刚进府就有仆从来报, 今日顾九倾召集了东宫属官, 此刻正在前院大厅商讨相关事宜。
裴厌辞也不去半路掺和, 让茶房的人趁着进去添茶的功夫将自己回来的事情告诉顾九倾。
不到两刻钟, 顾九倾就步履匆匆地来到了他的院子。
裴厌辞没有多话, 直接把新拟定的法条递给了他。
顾九倾迫不及待地翻开, “没想到, 没想到……”
没想到甚呢?
没想到裴厌辞真的办成了,没想到上述的律条拟得相当之好, 没想到他也可以在郑家人面前硬气一回, 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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