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澄的病好得很快,面对云景秋的慰问已经能开起玩笑来:
谢谢,云大夫神医再世,已经不发烧了,下午能来公司销假,医生您看妥否?
云景秋没有给老板画否的权力,只能唯唯诺诺地表示:
妥,但是不要勉强。
下午严澄就带着口罩来公司视察——说是视察,其实是市场材料催得急,得亲自过来签字处理。
因此云景秋见到严澄的时候,时间已经指向下班,他换了白色的口罩,脸色看起来比昨晚好上不少。
云景秋下意识开口:“严……”
又想这里是公司,于是称呼难得跟其他人统一一次:“严总。”
小陈和萌萌也已经回到工作岗位,闻言都热情询问:“严总,你的病怎么样?”
倒把云景秋这个临时妈妈挤在后面,没能进入第一案发现场。
“没事,身体已经好多了,吃过药了。”说最后一句时,严澄的视线有意无意看向站在最外侧的人,颇有种小学生好好吃饭索要小红花的既视感。
云景秋朝他比出拇指。
随后严澄问了些工作上的事,语调比刚刚严肃些,笑容也少了,云景秋那声“老板”得以顺利说出口,开始进行例行汇报工作。
严澄沉吟:“接下来半年会比较忙,你们办公室的职能需要做拆分,到时候小陈你牵头一个组,何溪牵一个组,云景秋保持不动——过两天有几个新人进来,办公室工位你安排一下,景秋。”
“好的老板。”
“收到严总。”
严澄想了想:“这阵子流感严重,加班不要太晚,注意身体,有空你们去人事领些消毒水跟口罩。”
“老板。”
严澄已经背过身去,但会叫他老板的只有一个人。
“怎么?”
“我有……单独的工作,要跟你汇报。”
单独工作,指要去老板家里s田螺妈妈。
严澄一再强调他能照顾好自己。
云景秋:“我昨天看到那锅粥了。”
严澄:。
他若无其事一咳:“今天我有其他安排。”
云景秋追问:“老板,什么安排?”
严澄没有马上回答,他似乎在犹豫,又似乎只是单纯地陷入突如其来的发呆状态。
他的目光聚焦不算明显,过上一会才说:“去见我舅舅。”
云景秋听完语言系统也短暂宕机,他和严澄刚刚一样陷入某种呆滞,眼神不聚焦。
为什么事情突然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他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严澄拍拍他的肩,笑着叹了口气,故意慢慢说,“你要是……想来见见,我也不反对。”
云景秋陷入更混乱的迷茫。
继没有任何实质性关系就喊老公之后,又要出现还没表白就见家长吗?
他总觉得自己还未准备好。
严澄很快就不逗他了,向他保证会好好吃药,按时。
云景秋觉得不够,又讨要另一重保证:“老板,晚饭夜宵可以不要自己在家下厨吗?至少病好之前——咳咳。”
老板和下属咳得此起彼伏,原因竟然是老板非常稳定的黑暗料理水平。
云景秋怀揣着自己也说不清的、些微失落感,从公司电梯离开办公室,再踏上地铁。
他的电话铃声持续地响起,电话没有任何备注,是个外地电话。
没多想,他将电话接起放在耳朵旁边:“喂?”
耳畔似乎想起一些激烈的争执声,紧接着是碰撞,让他疑惑地拎起手上听筒:
打错了?
云景秋又说一声:“喂?”
对面依旧没有声音,居然直接挂了,听得云景秋莫名其妙,将手机放进衣兜,顺便继续沉思:自己应该没有得罪哪个甲方吧?
在地铁上还尽心尽责加班的云景秋确定所有甲方都跟他关系不错,包括邢娉婷,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想,肯定是电话打错了。
云开雾散,云景秋提前下了地铁,左拐花鸟市场,将自己先前的计划列入行动方针。
他确实不太懂怎么挑花,从前上学没钱,后来上班没那情调。
看见店中那些琳琅满目的花木之后不由想,当时选送茉莉花是不是太仓促了?
按领导对他的照顾,应当把半个花店盘下来,再摆满老板办公室。
他蹲下来开始认真挑选。
开得太盛很快会衰败,剩余又花苞太少、像残次品。
店家见他纠结,热情地问:“是放在家里自己养吗?”
“是放在办公室。”
“阳光怎么样?”
“有一大面窗户。”云景秋想着画面,不由笑起来,“有推荐吗?”
店家一想:“有的兄弟,有的,等我去仓库给你搬出来!”
卧槽有人偷家啊
店家搬出来一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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