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听上去,秦氏是正常死亡,但她的几个陪嫁大丫鬟死的死,卖的卖,到最后一个不剩,就很可疑了。
经过调查,真相逐渐浮出水面。
原来郑四此人天生阳事不举,性格乖张暴虐,却又热衷房事,在他手下折磨致死的丫鬟婢女不在少数。
秦氏深居简出,并不是因为身子赢弱吹不得风或是郁结于心又病倒了之类冠冕堂皇的理由。
乃是因为她伤痕累累,郑家压根就不让她出来见人。
她几乎是被囚禁于房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从最初的挣扎到后来的绝望,一点一点耗尽了生命。
这个时代信息闭塞,盲婚哑嫁一旦运气不好遇到中山狼,势单力薄的新嫁娘就是夫家砧板上的肉,任其宰割。
尤其远嫁,真正儿是听天由命了。
绿宝心中悲愤,直接把郑四不举的事情写在了报纸的白版上,她要将此人的恶行公诸于众。
“四姑娘。”羽涅把样报带了回来,弱弱说,“世子说,这期的样报需要修改……”
“不改!”绿宝知道穆二熙的意思,恶狠狠瞪了回去。
羽涅陪着笑说,“要不您们二位去吵一架,别扒拉我行不行?”
谁能和镇北王世子吵起来呢?
他温和有礼,说起话来不紧不慢,又条理分明,“我明白四姑娘的愤慨。只是咱们的报纸涉及盛京越来越多的权贵,一个两个无甚威胁,但一旦他们联起手来,报纸能不能继续还在其次,和报纸有关的一系列人员一定都会陷入险境中。”
“所以,报纸上的内容可以是对诸家男儿的评头论足,甚至适当的无伤大雅的隐私揭露。可若是牵扯到人命、伦理的阴私之事,乃至整个家族的声誉——”
穆二熙顿了顿,语重心长,“狗急了还跳墙,何况这些没有道德底线的人呢?”
明安书局的内室中,绿宝静静听着,没有说话。
“四姑娘之前的想法就很好。”
穆二熙把泡好的雨前龙井倒入杯中,推到绿宝跟前,“把郑四残暴……不举、草菅人命的事情写在报纸的另一个版面上,私下卖给需要的人家。既提醒了那一家人,又限制了消息的扩散,四姑娘也可放心了。”
他极其耐心地注视着绿宝,整个人看上去就和窗外的阳光一样温暖。
绿宝长长叹了一口气,“世子……所言甚是。”
郑四若只是不举,她不会这样不甘。纵使他从此婚姻受阻,他身边的丫鬟婢女也难逃厄运。
然而在这里,普通女子尚且自顾不暇,何况那些卖身契攥在别人手里的奴仆呢?
“四姑娘是性情中人。”穆二熙的声音忽然慎重起来,“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那天四姑娘的问话——如果我的世子妃将来生不出儿子甚至不能生育,我当如何?”
“爷!”守在门卫的蜚零重重叩门。
穆二熙完美的开头被打断,无奈道,“进来。”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莫名感觉到世子爷咬牙切齿的蜚零目不斜视汇报,“爷,刚府里来人,说郡……说邵公子从幽州来了,此刻正在咱们府里侯着。”
“王爷呃……王爷抡着大刀要砍邵公子,叫王妃按在房中……元姐儿又哭闹不休,抱着郡主不撒手,郡主只得哄着元姐儿去园子里玩……府里现在没个主子主事,王妃请世子速回。”
紧接着,蜚零又补充道,“王妃说若是爷同姜四姑娘在一块儿,请四姑娘一同回府。”
邵默不是一个人来的,同行的还有他的妹妹邵语。王府目前无女眷招待穆大漂这位曾经的小姑子,王妃就想到了绿宝。
绿宝虽然还未嫁入镇北王府,但作为王府铁板钉钉的未来世子妃,在这种情况下帮忙主持一二也不是不可以。
何况邵语姑娘还口口声声要给镇北王世子做妾呢?
表白(三)
“我娘自来把郡主嫂嫂当成亲生闺女疼爱,视元姐儿更是如掌上明珠。便是我家这一代男孩儿不多,我娘心里再着急,也从来没有往哥哥身边塞过人。她老人家那一日受了大惊吓,后来又思念元姐儿成疾,如今已然下不了床了。”
邵语坐在王府待客的花厅里抹眼泪,哭哭啼啼说,“那荷花已经被远远送走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我娘说了,不管男女,一律不许入我们邵家族谱……”
“爹骂哥哥贪杯糊涂,若不是他喝多了,家里哪至于这样天翻地覆?爹狠狠打了哥哥一顿,哥哥在床上足足躺了三日……不然哥哥早就追上郡主嫂嫂了……”
她哭得情真意切,陪客的胡嬷嬷不为所动,冷冷说,“你们家若能早这样处理事情,何至于闹成这样?如今儿我们郡主同邵公子已经和离,邵姑娘这会儿说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我也知道,以郡主嫂嫂的脾气,大约是不可能原谅哥哥的。”邵语一抽一抽地哽咽着。
“郡主嫂嫂弄出这么大的阵仗,大家都知道郡主嫂嫂和我们家闹翻了……才几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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