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表面看起来好像不太合群,但方力何那批人倒跟他玩的挺好。
&esp;&esp;他虽然从不主动惹事,但他身边总是充满了冲突。
&esp;&esp;像个矛盾制造机,他走到哪里哪里就不太平。
&esp;&esp;挑衅,讥讽。
&esp;&esp;他从不收敛自己的锋芒。
&esp;&esp;一个眼神就能搅得天下大乱。
&esp;&esp;一些人看不惯他的作风,有好几回学校里都闹得鸡飞狗跳了,但最后问到陈厌头上,他只有一句,我什么都没做。
&esp;&esp;他确实什么都没做,一切都是旁人在胡闹。
&esp;&esp;但谁都清楚他并不无辜。
&esp;&esp;说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班主任本来早就想把南蓁请到学校来谈一谈,但每次见过陈厌之后,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esp;&esp;“他简直像会操纵人心,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esp;&esp;班主任紧皱的眉头让南蓁也感到一阵后背发凉。
&esp;&esp;“无论事情从什么起头,最后总能导向他要的结果。可能是我的教育心理学得还不到位,我真的很费解这种学生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老实说,如果他不这么古怪,凭借他的头脑,未来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esp;&esp;说了这么多,班主任的神情就从来没有放松过。
&esp;&esp;“还有,他在学校里几乎没上过晚自习。”
&esp;&esp;南蓁微怔,“没上过晚自习?”
&esp;&esp;“是啊,为这事我不知跟校长交涉过多少次才保住他没被开除。”班主任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对这事一无所知,他重重叹气。
&esp;&esp;南蓁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出头,有这么个怪种弟弟,也是难为她了。
&esp;&esp;聊完后,班主任亲自把她送到校门口。
&esp;&esp;他摇头惋惜,“你们家长也不容易。”
&esp;&esp;南蓁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对班主任鞠了个躬,“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谢谢您。”
&esp;&esp;回了家。
&esp;&esp;外头又开始下雨。
&esp;&esp;陈厌好像没带伞。
&esp;&esp;南蓁发了个信息问他要不要去接,他说好,她便又开车出门。
&esp;&esp;雨不大,只是有风。
&esp;&esp;细密的雨丝斜斜刮过站台里那道修长的身影。
&esp;&esp;这场景似乎回到南蓁在湖溪镇上初见陈厌的时候。
&esp;&esp;那时他也是这样沉默的矗立,天地的灰色似乎都臣服于他。
&esp;&esp;他明明白白地站在那里,周身却被烟雨围绕,如同站在雾里,没人看得透他在想什么。
&esp;&esp;神秘,凛冽。
&esp;&esp;南蓁将车停在不远处,没开双闪,也没按喇叭提醒他过来。
&esp;&esp;只有雨刷不断来回。
&esp;&esp;她在等。
&esp;&esp;等他什么时候发现她。
&esp;&esp;也或许,他早就知道她在这。
&esp;&esp;陈厌的单肩包看起来很轻,她敢肯定他包里什么都没有。
&esp;&esp;下午班主任说的那些话,其中一些并不让她意外。
&esp;&esp;他天生就是焦点。
&esp;&esp;焦点周围一定伴随着刺耳的嘈杂。
&esp;&esp;她并不认为他需要为此负责,她只是很好奇,如果他从来没有上过晚自习,那段时间却每天回来的那么晚,他干什么去了?
&esp;&esp;不知过了多久,雨势渐渐大了。
&esp;&esp;飘进站台里的雨越来越多,陈厌蹙着眉往后退了半步。
&esp;&esp;南蓁见状,还是忍不住先按了喇叭。
&esp;&esp;突兀的鸣笛声吸引了那边人的视线。
&esp;&esp;南蓁慢慢滑行到站台,假装自己刚到。
&esp;&esp;陈厌开门上来。
&esp;&esp;他被淋湿了。
&esp;&esp;黑发一缕缕搭在额前,黑沉沉的眼睛也沾着水,润得发亮。
&esp;&esp;南蓁望见他洇湿的肩头和裤腿,心头一阵内疚,“等很久了吧?不好意思,耽误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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