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寄风说。
“到时叫你帮我交赎金。”赵屿跟在后面说。
“你自求多福,我还没指望到你帮我养老。”赵寄风无情回复。
他再转头时,发现赵屿已经不见,似一阵风消失于老屋,只有自小阳台吹来一阵惆怅,落入他心间。
他同赵屿这样,总不是长久之计,可赵屿无所谓,好像什么都不在意。
就连学业,也似乎不是因为喜欢才一步步考上去。
看不透,越来越看不透,赵屿太早熟,有时很难把他当小孩子看待。
回溯过往,觉得赵屿十岁与现在十八岁并无差别。
有些人一辈子都未能走出父母的庇护,而有些人,生来自记事起,生活便催着他们长大。
早年间,赵寄风二十几岁的时候,砍伤、砍死人是常事,因此很多仇家来寻仇,赵屿自小经历比被人多,危险,也更可怕。
赵寄风不能给他更安稳的生活,所以希望他能远走,起码脱离这种生活。
傍晚,太阳还剩一角,地面仍有些金色余辉。
赵寄风在楼下公共水管下洗去手上、胳膊上的血,水被染红流如下水道,他抹了一把脸,头发往上捋了一把。
有人换不清赌债,照例跺下一只手,骨肉筋膜瞬间分离,鲜血止不住地往外涌,几声哀嚎,最后转为极小的呻吟。
少了一只手也无事,起码赵寄风给他留住了右手,可那人不领情,反而骂他人渣,抓起地面的钢筋反扑,当场被赵寄风砍死。
烂赌鬼卖儿卖女也要再换筹码赌资,瘾君子逼良为娼只为那一口白粉。世界上烂人太多。要论起来,他赵寄风也算其中一个。
晚间回到家中,有人寄信给他。
圆鼓鼓的信封,打开来一看,是一个胶卷。
里面除了这胶卷,没有附着任何文字。
“这是什么?”
赵屿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赵寄风猛然向后装转去,把手里的东西藏进口袋。
“你走路像只猫,一点声音也无,没病也要被你吓出病。”
“对不起。”赵屿笑,“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赵寄风冷笑一声,阴阳怪气地说:“奇怪了,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他从冰柜里拿出一瓶啤酒,被赵屿从后面圈住。
“听人说今天你被人砍。”赵屿的声音越发低沉起来,“是否受伤?”
赵寄风捏紧啤酒瓶,赵屿喑哑的嗓音,钻进他的耳朵深处,体内升起一股麻痒。
“没、没有。”赵寄风咬了一下舌头,说话结巴了一下。
他暗骂,这时候紧张什么?又有何好紧张的?
欲离开这里,但赵屿突然抬手钳住赵寄风的脖子,使他偏头露出全部,温柔地吻在他的后颈,密集的吻,轻轻地舔舐。
耳朵和后颈是赵寄风最敏感的地方,碰一下便红透,何况是充满侵略意味的啃咬。
呼吸越发粗重。
“赵屿……”赵寄风咽了咽,转身想要推开他,却被抓住手腕摁在身后。
两具身体紧紧相贴,这个火热的吻在碰到赵寄风嘴唇的那一刻,竟勾起他的欲望,不受控地回应赵屿。
太久没有的触碰令赵寄风意识到,他的身体竟对赵屿渴求到这种地步。
胶卷一事被赵寄风遗忘好几天,还是赵屿洗他衣服时掏出。
恰好是晚上,赵寄风也在,赵屿便问他是什么。
“差点把它忘了。”赵寄风拿过来。
他也不知是什么,第二天一早,去了照相馆,找了一个相熟的人。
他把胶卷放在桌上,问:“肖仔,多长时间洗出来?”
“风哥,你着急要吗?”肖仔手头上还有活,“两个小时我给你送过去?”
赵寄风拍拍肖仔的肩膀,说:“两个小时后我来拿吧。”
正好,他同赵屿一起去吃个早茶。
“你的东西快收拾好了吗?”赵寄风问。
“什么东西。”
“大学的东西。”
“有什么可收拾。”赵屿淡淡地说,“我最想带走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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