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维尔突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对了,或许您会对画室稍微感兴趣,里面有许多为了创作而收集的素材,我带您去看看吧。”
“不必对我使用敬语,叫我伊恩便是。”
弦英秀树走到泽维尔面前,只是垂眸看着他,鸦羽般的睫毛倾斜而下,眼眸里透露着深沉的柔光,给人一种仿佛在注视着内心最重视的人的错觉。
“伊恩?”泽维尔眼神微怔,在这样的目光下,心里又开始紧张了起来。
大概是空气中的氛围过于微妙,泽维尔发现自己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开始加速,突如其来的反应让他感到莫名的慌乱,于是连忙转移自己的视线,自己走在前面带着男人来到自己的画室。
这间画室充满了创造力和艺术气息,巨大的窗户让光线明亮的洒在不大的空间里,营造出一种明快舒适的氛围。
与外面整洁的客厅相比,它显得有些凌乱,墙角堆满了各种颜料和画笔,色彩斑斓,仿佛是一块任人随意涂抹的调色板,画室另一边的角落堆放着泽维尔口中的那些素材,纸张、木板、布料等等,弦英秀树甚至还看到了几个造型奇特的木偶。
泽维尔有些不好意思地咬了一下大拇指指甲,意识到不妥便把手放在了身后,微卷的浅棕色发尾俏皮地轻触着白皙的脸颊,“画室有点乱,那些都是很久之前收集的虽然现在已经用不上了。”大概是想起了什么,泽维尔的情绪明显低落了下来。
“那个,我先去打扫一下房间,您你有什么需要,都可以随时问我。”
弦英秀树的视线落在对方无从安放的手上,虽然不明白泽维尔为什么会如此拘谨,但也朝他点点头,暂时分开一下给对方冷静冷静吧。
画室安静了下来。
靠近窗户的空地摆放着几个画架,上面盖着白色防尘布。弦英秀树有些好奇走上前缓缓掀开,底下露出了几幅油画,其中还有一副尚未完成,从颜料风干的程度上可以看出作画者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继续画下去了。
掀开画布的手轻轻一顿,弦英秀树的眼底闪过几分讶异。绘画作品通常能够反映出一个画家的个性和艺术风格,甚至可以更深入了解作画者的内心世界,这几幅油画整体上色彩明艳夺目,初看令人惊艳,但仔细观察便能发现画风的诡异之处。
好比眼前这幅,虽然采用极其浓烈明艳的色彩去描绘出盛情绽放中的花卉,但细心体会便让人产生一种这些花卉正在尽情燃烧自己的生命力,仿佛下一秒便会全部枯萎的错觉。另一幅画是一片静止不动的湖泊,表面澄澈明亮,风平浪静,但湖底仿佛隐藏着某种怪物,正在凝视窥探着外界,作画风格上透露出几分神秘而恐怖的氛围。
弦英秀树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果然从青年身上感受到的那种矛盾气息不是错觉,他现在无比好奇,青年那副柔弱无害的外表下,究竟潜藏着一只什么样的怪物呢?
带着几分探究,弦英秀树继续观察剩余的油画,不过其他几幅整体风格大差不差,只有那副尚未完成的油画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幅尚未完成的画,画的是一个小男孩趴在窗边向外界窥探的画面,这幅画的构图简洁明了,小男孩的动作和表情都显得十分自然,与之前几幅最大的不同是作画者舍弃了明艳夺目的色彩,完全采用了冷色调,只是目前窗外的景色一片空白,看不出作画者具体想要表达哪些情感和思想。
“是在隐喻自己吗?”弦英秀树托着下巴沉吟片刻,还是放弃继续探究下去,随即目光在画室中四处游走,突然,他的视线被角落里的一张画纸吸引。
画纸被压在厚重的画布下,只露出一角。男人轻轻走过去,弯腰从地上捡起了那张画纸。
下一刻,男人暗红色的瞳孔收缩。这是一张废稿,但上面勾勒出一个雏形的人影,分明是他自己,画纸上的自己只露出背影和侧脸,背景看上去好像在某个机场。
泽维尔先前说在机场见到我便是这个吗?弦英秀树微微皱眉,突然发觉有些不对劲。如果对方在宠物店的那番言论属实,他去法国时在机场遇见了自己,今天返回美国的时候直接去探望了医院里的母亲,那么他应该是没有回家的,覆盖了一层灰尘的房子正好说明了这一点。
但是又该如何说明这幅画的存在?
男人落在画纸上的眼神顿时变得奇怪起来,眼底闪过一道晦涩难懂的精光。这个泽维尔,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弦英秀树把画纸重新放回原地,当作自己从未发现它的存在。这时,打扫好房间的泽维尔来到画室,他换了一身衣服,浅咖色的家居服让他看起来更加柔软,看他面上恢复了平静,想必是有平复自己的心情。
“那个伊恩,你饿了吗?”泽维尔有些腼腆地笑道:“不好意思,之前也忘记问了,你可以吃人类的食物吗?还是只能接受人类或者动物的血液?”
弦英秀树目光带着一丝审视地看了青年片刻,突然笑了起来,“都不需要,我只需要你一点点血液即可。”
“我的血液?”泽维尔有些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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