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贺梦溪第一次跟着父亲参加宫里的宴会。
那是她第一次见封铭。
她从未见过这样一个清冷孤傲之人,周边的一切花团锦簇好像都不能入他的眼。
父亲说,那便是当今太子。
她可是丞相府里娇生惯养的大小姐,骄傲如她,却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就甘愿俯首称臣。
之后她常常寻求机会,出现在他的面前,只为了见他一眼,也为了能引起他的注意。
可他永远都是那样,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置身事外。
她无数次向他福身行礼,轻唤一声太子,而他也无数次将她忽略,与她错身而过,置若罔闻。
她忍不住想,这个人,是不是没有感情,这个世界上是不是没有什么人和事能够分到他认真看过去的眼神,没有什么能够让他为之动容。
直到,那日的清松湖畔。
他明明将装着栗子的盘子推给了她,却像是没有她这个人存在一样。
好像嫌她碍事,好像不论是谁伸手到他面前,他都会把盘子推过去。
而那从来淡漠的眼神,在那一天,竟然满眼柔情地,看着自己身旁的人。
不,封铭怎么可能对封仪如此温柔?
他甚至为她剥板栗,给她倒热茶。
甚至因为她,从马背上狠狠摔下来。
他还带着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来到自己面前。
那是他第一次对自己说话,却是让她给他的妹妹赔礼道歉。
她不敢多想,猜测他应该真的只是把封仪当成了妹妹看待。
可是没几日,又听说他在寺庙里遇到刺客,为了保护封仪而受了伤。
她借着赔礼道歉的名义拜访东宫,封仪对她冷嘲热讽的态度,让她几乎可以断定,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
但没过多久,他便被秋闱案缠身,他一个人很难解决。
她以丞相府的名义将他和前朝大臣约到了酒市。
他来了。
即便不是独处,但他肯来,这便是她成功的第一步。
可那天他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不跟任何人说话交流,只举杯饮酒,像藏着无数的心事。
从他身边不经意经过时,听见他对陆怀羽说,二公主也来了,让他下去看看。
可陆怀羽并没有把封仪也带来,她从窗前,远远望见那人气愤离去的背影。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故意让封仪产生误会?
有了丞相府的帮助,秋闱案解决了,他开始在朝堂上与二皇子争斗,而拉拢群臣最好的方式,是先拉拢丞相。
所以她一邀约,他便同意了。
她满心雀跃,兴高采烈,以为自己终于能够与他走近。
事实上他们每一次相约,他都独自一人坐在一旁,从不与她交流,不论她说什么,他都只是静默地饮酒,根本就没有在倾听她的情意。
有时她心有不甘,试图得到他哪怕半句回应而多喊了他两声太子,甚至学着封仪的语气,轻唤一声“太子哥哥”。
他终于向她看过来了,眼中带着冰冷的霜雪。
“别叫我哥哥。”
哥哥,好像是另一个人才能唤出口的称呼。
贺梦溪不明白他在想什么,他明明常常来赴她的约,京中甚至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都觉得两人心意相通。
可只有她知道,这只是他做给外界看的罢了。
但没关系,只要能够这样陪着他,演戏也无妨。
那日临走前,他竟主动问她:“腊梅开了,你不邀我去看吗?”
于是第二日,她便欢欢喜喜地往东宫递去了请帖。
他果真来了。
但这一次,他好像变得更加不开心了。
因为,他喝的酒比平时更多,一个人闷不吭声独坐了整整一夜。
很快,她就知道原因了。
翌日清早他回到宫里没多久,就传来二公主被关进了大牢的消息。
封仪被关在牢里的那五天,他每一天都与她待在一起,所有人都觉得他不闻不问,真是如他所言那般问心无愧,而封仪便是自找苦吃。
可那五日,他们在酒楼相约后,他都会把自己关在厢房里,整整一日不吃也不喝。
夜晚来临便回到宫里,清早再出宫来见她,营造他在与佳人相约的假象。
实际上他同她说过的话,都不超过十句,这十句里,有八句都是关于封仪。
剩下的两句,不提封仪,也同样是因为封仪。
第一句是问她,要不要约他赏梅。
第二句是问她,要不要与他成亲。
当然。
哪怕明知他的心中没有她,她也愿意。
一生相伴,总会有那么一瞬间,他会愿意为了她动情的吧。
他说要尽快,没想到会是这么快。
不过花朝节,百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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